凯文（基努里维斯饰演）是一个年轻有为，保持着不败纪录的律师，在一次庭审中亲眼看到自己的当事人有可疑举动，饱受良心煎熬的凯文最终还是为了保持不败纪录而为之辩护；之后，米尔顿（阿尔帕西诺饰演）邀请他加入自己在纽约的事务所，并享受高薪和豪宅。

 

在新律所的工作中，凯文再次面对考验，甚至在发现证人做伪证的情况下依旧让证人出庭作证……凯文认为米尔顿给自己设下陷阱，然而米尔顿虽然确实是撒旦的化身，但是凯文走到这一步真的只是撒旦的诱惑吗？当一切有机会重来，凯文却再次掉进撒旦的陷阱，撒旦得意地说：“虚荣，是我最爱的原罪”。

笔者可以说是这部影片的“脑残粉”了，从学生时代，到如今初入职场，每一次重温这部影片，都有惊艳之感。

 

全片重点讲述凯文承办的三起刑事案件，然而，凯文面对的考验至少有5次。让我们看看凯文是如何选择的，再来分析一下，作为一个有自由意志又有职业道德的律师，更好的选择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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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第一次考验

影片开头，就是凯文面临的第一次考验：一次猥亵案。作为嫌疑人的代理律师，凯文亲眼目睹嫌疑人当庭作出猥亵的动作，怀疑他有犯罪事实。

凯文的选择：为了延续自己的不败纪录，凯文选择继续辩护。

分析：一般的观众可能会认为凯文助纣为虐，是“无良律师”，但是从律师职业道德和刑事诉讼法的“无罪推定”精神来看，虽然“延续自己不败纪录”的出发点证明了凯文的“虚荣”，但是，根据“无罪推定”原则，任何人在未经依法判决有罪之前，应视其无罪。

律师不是上帝，开不了“上帝视角”看到真相，律师的职能只是保障程序正义，只有程序正义得到保障实体正义才有可能实现。

 

凯文如果因为看到嫌疑人有可疑举动就认定其有罪并且拒绝辩护的话，就是“未审先判”，这是十分不专业、无法做到理性和抽离的律师的做法，法律格言“法律的阳光照耀好人，但也照耀坏人”讲的就是保障程序正义的必要性；有猥亵的动作只能证明嫌疑人道德上不够纯良，很有作出猥亵的犯罪行为的可能性，却不能证明嫌疑人真的有做过这样的行为，刑法讲究主客观相统一，“先客观后主观”，客观上没有犯罪事实的话没有意义讨论主观状态。

因此，严谨来说，本案属于证据不足，应当疑罪从无，凯文的选择虽然出于“虚荣”，但是符合法律精神和职业道德，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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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第二次考验

一起妨碍公共卫生安全案。嫌疑人根据自己信仰的宗教进行宗教仪式，其屠杀小羊的行为和后果达到了影响了公共卫生安全的程度。

凯文的选择：为了延续自己的不败纪录以及通过老板米尔顿的“考验”，凯文以“宗教信仰自由”成功辩护。

分析：宗教信仰自由是宪法保障的，绝对值得尊重，然而自由不是绝对的自由，一定是有边界的，实现自己权益的同时必须保证不得侵犯他人合法权益和公共利益，若是危害到公共卫生和安全，则国家公权力当然应当规制，因此，凯文的辩护策略当然属于“诡辩”。

 

凯文之所以胜诉与检察官突然咽喉生病无法说话不无关联（这是撒旦米尔顿做的好事）。

 

但是，根据《律师法》第五条：律师应当诚实守信，勤勉尽责，尽职尽责地维护委托人的合法利益。面对强大的国家公权力，任何一个普通公民都是弱势的，律师的价值就是保障委托人的合法权益，不受不公正的审判。

 

况且，法庭上是一个三方结构，控方、辩方和法官三方各有各的职能，各自充分行使自己的职能才能越辩越明，剧情中，控方检察官的失误使得凯文的“诡辩”被法官采纳，而检察官的失误与凯文无关，从凯文的角度讲，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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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第三次考验

一起谋杀案。嫌疑人为了制造不在场证明，利用自己的秘书做伪证，凯文发现了。

凯文的选择：为了延续自己的不败纪录，让证人出庭作证，并成功辩护使凶手脱罪。

 

分析：前面两起案件中凯文的做法都可以理解并且不算违反职业道德，但是这一起案件中，凯文是真的站在了撒旦的一边。当律师得知自己的委托人作伪证。

 

根据《律师法》第三十二条：律师接受委托后，无正当理由的，不得拒绝辩护或者代理。但是，委托事项违法、委托人利用律师提供的服务从事违法活动或者委托人故意隐瞒与案件有关的重要事实的，律师有权拒绝辩护或者代理。

 

本条规定不仅是为了实现正义、维护法律的尊严，其实也是对律师权益的保护，使律师在成为帮凶之前可以抽身其中。作为一个有自由意志的律师，凯文本可以选择拒绝辩护，但是由于无法战胜“虚荣”，为了赢，他继续辩护，真正成为了“无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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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第四次考验

凯文认为米尔顿给自己设下陷阱，愤怒地与之理论。米尔顿告诉他他是撒旦也是他的父亲，并且蛊惑他“一个一个的无罪开释，直到把天堂闹到瓦解”。

 

 

凯文的选择：举枪自杀。

 

分析：不自由，毋宁死，这一次的凯文，是真正遵从了自己的“自由意志”。凯文虽然是撒旦的儿子，虽然有着虚荣的弱点，但是面对大是大非，他以死维护了自己的自由意志和说“不”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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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第五次考验

凯文惊醒过来，发现回到最初的案件，有了重新再来的机会，他选择拒绝为委托人辩护，也因此受到了停业处分。

 

此时，有人邀请他接受访问，以“拒绝为恶人辩护的良心律师”的形象为噱头成为名人。

 

凯文的选择：凯文禁不住成名的诱惑同意了。影片最后，邀请他受访的人现出米尔顿（撒旦）的原型，挑衅地说“虚荣，是我最爱的原罪”。

 

分析：若影片结束于凯文重新作出选择，那么本片恐怕就会沦为一部二流的说教片，影片最后设计的考验才是影片最惊艳的地方，它使观众意识到，原来这是一个轮回，撒旦的考验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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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小说家Terry Pratchett所说：“光总觉得它跑得比任何事物都快，可它错了，因为无论它跑得多快，黑暗总是先它一步到达，并且等待着它”。

 

米尔顿的确是了解人性弱点并加以利用的恶魔，但在本片中，他只是挖出陷阱，凯文明明有其他选择，但还是心甘情愿地坠入其中。

 

魔鬼不会作恶，他只会引诱你作恶，面对诱惑，幸运的是，我们还有意志自由和内心的道德律，帮助我们做出选择。作为法律人，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和形形色色的案件，自由意志和内心的道德律，正如头顶的星空，驱逐眼前的黑暗。